1993年威尼斯双年展国际绘画大奖得主达比埃由于肺结核,很少说话。年27岁开首个个展,接着横扫数个国际大奖,惊动画坛,曾经被喻为“达比埃旋风”。这位患了坐骨神经痛的达比埃喜欢穿着睡衣、内裤作画。
艺术评论家认为达比埃是属于全世界甚至全宇宙的画家,所以称他为“世界的西班牙人”。他却没有将评论家的评论放在眼里,不爱说话的他说:“有时社会地位较下层的人,反而更能理解我的画,比如电工、木匠或在展览会场挂画的人。”曾有一次,有一个观众在达比埃的画作面前心脏病发作。救护车来的时候,那人坚持躺在原地,眼睛直直盯着达比埃的作品。后来那人说,那幅画带给他极大的精神解脱。
当一个男人遇到一个女人,有了触电的感觉,就表示他们之间将有很大的可能产生爱情。当一个观众和一幅画有了触电的感觉,结果却比异性相遇更具震撼力,竟然是:可能会带来死亡。
多年前读过一篇文章,如果没有记错,文中谈到的,是在日本的一个画展,有人对着一幅画切腹自杀,听到的人不相信,带着怀疑自己去观赏,没想到他到了现场,真实地体验后,竟也对着那幅画寻短见。日本人似乎甚爱自杀,许多名人都是自己亲自动手结束自己的生命,包括芥川龙之介、太宰治、川端康成、三岛由纪夫等作家。但是,这篇文章可信度有限,因为没有写明作画者的名字、画展的场地和画作的题目等等,令人怀疑这篇文章的作者就像村上春树一样。
一个画家朋友,在筹备画展的前一天,自己到会场挂画,结果无意中被挂得不稳固的画砸伤了头,立刻送院治疗。他在医院还能够自嘲,不知道要怪谁?是自己的画,又是自己挂上去的,看来只好埋怨自己。
这只是为艺术小小的受伤罢了。其实不值一提。不过,画家事事得亲力亲为,甚至做挂画工,这种事在马来西亚,一点也不奇怪。只是大多数人以为画家既是文人,也就是古代所谓的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气书生,平日只需负责用笔和上彩,其他事项一概由别人来处理。
那是梦想。美丽的。尤其是在马国。爱上艺术,努力作画,之外,要是希望搞个个展,那么就不只挂画,画家得亲自策划,亲自找人赞助或剪彩,亲自找场地,亲自制作画册请柬,亲自运载,亲自去……
台湾远行出版事业公司出版一本陈瑞献编的书,是吴冠中的著作,书名正好说明了艺术家的心声:《要艺术不要命》。
所以,艺术,万一你爱上了,那真是害人不浅的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