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为舶来品,美学于20世纪初传至中国,到了80年代,“美学热”席卷中国学术界。之后,中国美学界一直在寻找中国美学复兴的途径。8月9日至13日,被称为“美学风向标”的世界美学大会首次登陆中国。与会学者们并不想让其成为一次纯粹的学术狂欢,除了关注中国美学的复兴等理论话题外,他们也对美育和艺术教育等实践内容予以了特别关注。
第18届世界美学大会中国艺术分会主席朱良志表示,相比中国灿烂的艺术成就和独有的文化特色,中国艺术和中国美学研究现状并不让人乐观。朱良志说:“中国美学研究取得了一些成就,一是引入了西方美学理论范式,二是建立了美学的学科规范,但局限性也是显而易见的,比如原创性差,研究多集中在对美学史的梳理上,缺乏思想,独立性差,而且往往陷入一些无谓的争论中。”
一些学者指出,除西方文化冲击外,轻思想、重物质的风气,追名逐利的学术态度也是限制中国美学、中国艺术研究发展的重要原因。他们希望此次美学大会能够“促进产生真正的美学思想,而不仅是交流几篇论文”。
尽管中国美学的发展遭遇障碍,但学界并不悲观。“我们应该看到中国美学发展突破的可能性所在。”朱良志说,中国美学拥有深厚悠久的历史基础。社会环境和学术环境的日益改善,也都有利于中国美学的发展。
北京大学教授叶朗认为,尽管美学并不为大众所熟知,但中国美学已广泛地渗透到老百姓的日常生活中。“从明代文震亨的《长物志》、清代李渔的《闲情偶寄》和今人王世襄的《锦灰堆》等著作中,都可以看到中国人在日常生活中的审美情趣,可以看到,中国美学和中国人的日常生活有多么紧密的联系。”
国际美学协会秘书长、中国社科院文艺理论研究室主任高建平认为,与80年代的“美学热”相比,今天的美学视野更开阔,与国际美学的联系更紧密。然而,美学理论论争的不足,理论体系建构思路的不明晰,却制约着中国美学的发展。“我们必须纠正一个误区,美学不仅与哲学、文学、艺术相联系,更与社会生活实践密不可分。只有树立这种认识,才能为美学学科注入健康的力量,纠正美学过于书院化的弊端。”高建平说。
对于学派的构建,叶朗说:“没有学派,就没有理论的原创性;没有学派,就没有真正的百家争鸣;没有学派,就没有学术的大发展大繁荣。”他认为,中国的美学学科创建新的学派有了现实的可能性,如学术发展方向有了一定共识,有了比较厚实的学术积累和人才储备,有比较畅通的学科综合和国际交流的渠道等。”针对一些人提出的“撇开前人,一切从头来做,一切自我创造”的做法,叶朗表示,朱光潜、宗白华、冯友兰等前辈学者的理论成果必须吸收,否则就是违背人文学科的发展规律。“没有这个前提,中国特色的美学学派无从谈起。”
学校作为实施美育的重要平台,艺术教育成为本届美学大会重点关注的话题。“中国当代美学的现实关怀是提高全社会的人文修养,承担起人文学科对于社会文化的价值导向功能。在世界美学大会中设置艺术教育的分会场,正是体现了美学与现实、教学与科研的互动。”中国高教美育研究会常务副会长彭吉象告诉记者。
“艺术教育的重要性说再多也不为过。”彭吉象指出,尽管当前中国的艺术教育处于蓬勃发展期,但由于在传统教育中不受重视,目前的现状仍不尽如人意。经过诸多专家、老师的努力,直到20世纪90年代,美育才正式写入了教育纲要。
但是,美育在写入教育纲要后,还是处于相对薄弱的环节。江南大学教授张福昌说,当前我国的艺术教育系统中,幼儿园和中小学以及大学教育链脱节问题严重。这3个相互衔接阶段的艺术教育,在多数情况下处于割裂状态。他建议,在课程设计上应将艺术教学内容纳入到教育体系,以提高普通学校的艺术教育和教学质量。
彭吉象同时指出,艺术教育不单单是学校美育,还有家庭美育与社会美育。“构建完备的艺术教育体系,需要大中小学艺术教育相互结合,课堂教学和课外活动相互结合,普通艺术教育和专业艺术教育相互结合,学校艺术教育与社会艺术教育相互结合。”他还表示,少年宫、文化宫也应该属于广义上的艺术教育,是青少年课外美育的活动基地,博物馆、剧场、电影院等公共场所也是社会美育的重要平台。”
本报记者 马子雷